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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梧桐。


「他始信,有言道,一眼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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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三】意在難言(策羊)3(完)

\文風大變/
已經完全不像是同一篇文章了,絕望了,啊哈哈哈。







  傲血倒非認真擔憂道長會在脫困後真的去而復返帶著塊大石頭來砸他,道長現在認真要殺,一百個他也死了。只是他長聽盟裏前輩言說,惡人谷中人多有情性喜怒無常,陰晴不定而難以捉摸者,這道長可像著泰半。因此他尋思,若不早些離了這裏,不提防道長又會另滋他事來整弄自己。
  但他試著沿壁而出十數次,身上甲冑曳卸了一地,仍是沒有成功,洞壁光滑生苔,極難攀爬。他甚至試過呼馬前來,卻只隱隱約約聽到數聲馬蹄,未見馬影。在他這麼反反覆覆糾結之間,道長總沒看過他一眼。
  最後傲血咬著牙,瞪著頭上那一小片藍天,知道自己別無他法了──他的輕功始終不行,但如今惟有一試。於是他深深提了口氣,用力一蹬。
  太虛忽然睜開了眼。
  傲血躍起的高度遠遠超乎自己的預料,眼看著就快能搆到槍了,忽焉一陣破空聲從他耳邊掠過,他只感呼吸一滯,頓時失卻平衡,就那麼從半空中狠狠跌將下來。
  腰側一道深刻的灼熱貫穿了他的意識,傲血難以掩抑地痛嚎起來,只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一片模糊間他瞥見眼前直挺挺地插著一把耀著淡淡紫光的劍,劍身飄渺而隨氣流顫動,似非實物──一瞬間他幡然懂了。
  吞!日!月!
  混亂與懊悔間他勉力坐起身,望向劇痛的左腰,胡亂拉開布料:那是一枚尖利的稜石,不偏不倚戳進他方才受了道長一劍的傷上,把個創口撕扯得鮮血淋漓,幾無完膚。傲血齜著牙拔出石頭,忍不住又哼了一聲,倒回地上。
  「過來。」
  傲血困惑地眨了眨眼,發現道長正擰眉看著他,臉上神情似嫌惡似惱怒。大概很不耐煩他那癡呆一般的樣子,太虛索性手一伸,揪著衣服就把人拽到自己跟前,低低說了句:「別亂動。」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意識到自己的頭連半個身子已經枕到了道長還盤坐著的大腿上,登時大驚失色,直想翻走,胸前卻被用力一按,只聽太虛懶懶說道:「說了別亂動。貧道不想多花力氣。」
  傲血燒紅了一張臉,幾乎是怯怯地望向太虛,才看見對方其實是全神貫注地盯著他的傷口,根本撇也沒撇過他一回。他臉又紅了些,但也明白過來,道長似乎是要給自己治傷。──但這答案也讓他更懵了,為什麼要給敵人治傷?何況道長是道長,又非醫者。
  太虛的視線凝神而會心,一雙鳳眸定定地,波瀾不驚,倒減了三分邪氣。傲血近看才發覺,這道長只怕比自己大上好多歲,眼尾處都砌了風霜細紋,卻不顯老,只是讓他更平添一抹虛茫的滄桑感,彷彿觸手可及,又遠在天邊。
  正恍惚間,他忽感腰上點點刺痛,才發覺道長不知何時執了一個正流出汩汩清水的小袋,在給他澆洗傷口。傲血小小呻吟了一聲,立刻換來一個滿含鄙夷的斜眄。
  「七呎男兒,一點輕傷便大呼小叫,能當何事?」
  一邊冷冷地拋出話,太虛放下水袋,又從腰裹中摸出一只碧綠瑩潔,色澤透亮宛如墨玉的絲囊來,內中鼓鼓地,似是裝滿物事。傲血卻識得此物──乃是一種織工極其繁複,廢時曠日,織成之後專以盛放靈草的藥囊。據言其絲為冰蠶絲與一種奇蛛所吐之絲混製而成,上綴碧玉碎片,存放其中的藥草能保靈氣,更添異效。傲血全不知醫理,此種藥囊卻是他一位長於懸壺的友人所極為珍視,經常誇耀自己數年苦心蒐羅材料,也不過製得一只。而他如今又見到一個,也只心裏稀奇,未甚在意。
  只見太虛解開囊繩,掏出一棵枝葉幼小纖細卻結實飽滿的草來,就水浣過一回,便在手裏細細搓揉碎了,慢條斯理地敷將到傷口上,一時間空中漫盈草香。只這一串動作,平緩而優雅,自有一段天成的風流韻致,早把傲血看得癡了。
  「道長……也通藥理?」
  「不過略能。」
  依然是清兮凜兮的回答,太虛低垂雙睫,手上動作不停。「南屏山腰本盛產金創草,只是少見良株。貧道今日方採得幾許,看著色相俱好,誰知卻讓你搶了去了。」
  傲血腰上這道傷著實不淺,但那草汁塗在上面卻只生溫熱,不甚刺激,想來總是不差的。念及此,他低聲道:「多謝道長…」然而他此刻姿勢異常尷尬,那聲音不免更小了。
  不想太虛又睨了他一眼:「孺子,我說什麼,你便信什麼?若貧道說塗的是毒草,你又當如何?」
  傲血一怔,忙抗辯道:「這、這不成,這藥囊我見過的,是奇物,怎麼拿來盛毒草?」說完急切地看著太虛,好像盼望他同意自己的話──卻沒發覺道長雙目幾不可見的一瞇。
  「……奇物。」他喃喃一聲,忽地伸手把傲血推開,任他在地上翻滾嗷嗷哀叫。「傷口自己拿衣物碎布縛了。愛走便走,貧道若不攔你,你出得去。」
  只是傲血此刻卻一點也不願意走了。他翻身坐好,搔搔散亂的頭髮,撮弄半日,終於鼓起勇氣問:「道長,為什麼救我?」也不等人回答,又湊上去忙忙地道:「我瞧道長切實不像壞人,卻是因何入了惡人谷?莫不是有苦衷?是誤殺了人、還是──」
  未及說完,太虛視線冷冷射向他,截斷他話語的句子字字切齒,寒如玄冰。「貧道正是為了殺人,才投身於谷。」
  傲血登時像被掐啞了喉嚨,接不上話。太虛眼角似乎又捎上了笑意,纏繞上眼底深處,糾結牽縈不可解。
  「小天策,貧道有個故事,可聽不?」
  太虛遣辭簡潔乾脆,講來有如身外事。他幼時家住崑崙山麓,嘗與一名父執學醫,此人醫術甚佳,待他亦極好,同他們一家結識也是因為在深山中救了為雪狼所傷,奄奄一息的乃父。那人隔兩三日總會前來,或者淹留一晚,或者來即復行。一日正晏笑間,忽有四人來到,直指那醫者是谷中惡人,不由分說,提劍便殺。他父母全然不懂武藝,斃命當場,那人負傷攜了他遁逃,雖然未被追上,卻也在途中力竭而亡。
  傲血聽愣了。太虛卻不說下去,只徐徐一笑:「那人什麼來歷,貧道終究不清楚。只我父母,不過山中獵戶,自給自足,何曾幹下半點壞事,這卻難為我所原囿。那夥人曾自報名姓,言道是浩氣盟下子弟。貧道入惡人谷,也不過為報此大仇。」
  傲血僵硬地發了話,聲線卻出乎意料地冷靜。「道長已報了仇麼。」
  「自然。那早已是十餘年前之事。」
  聞言傲血默然,垂頭不語。太虛見了如此,忽然冷笑數聲,一劍擊在他身後壁上,森然道:「你便是太過年輕,終究心性未定。」語罷還劍入鞘,錚然有聲,又續道:「貧道不過幾句誑語胡謅,你聽了就心慌意亂,大生猶疑。若是你前輩,莫說他們不會聽我所言,貧道連開口的機會亦不會有。小天策,須知這世上還是滿街小人,苟析華辭,棄亂忠信之事,於他們何難之有?如你仍望在浩氣盟立足,勸你從今之後,切莫輕信人言!」
  有如過了數季寒冬般久長的時間,低著頭的人方才訥訥道:「是,是……可是道長救了我。」
  太虛失笑:「莫非傷了你的便不是貧道?」
  傲血把頭捱得更低,一句話也沒有了。
  太虛就那麼望著他,良久,柔聲道:「即令貧道不是惡人,也與浩氣盟誓不兩立。」
  傲血嘴裏燥熱,喉中乾澀,只覺五內如焚,亟欲說些什麼,卻反啞口無言。他打從心底沒法厭惡道長,卻被對方一番機鋒逼得無以對答。
  忽爾有殷紅袍袖翻飛,無風自揚,太虛立起身來,抬首照烈日深深一望。
  「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再會了,小天策。」
  …還是不如不會罷?那人縱身一躍,衣角堪堪拂過他臉頰之際,傲血彷彿聽見這樣一句含在喉內的細語,夾帶清淺的低笑。
  他就這麼如癡如醉地凝望道長迅即不見的背影,藥草淡雅帶澀的香氣還在飄搖。很久之後,他才悵然站起,慢吞吞地穿回一身鐵甲,也跟著提氣躍出了坑洞。道長說的不錯,他確實出得來。
  拔回他那把孤伶伶插在邊上的槍後,突然背後一陣長嘶,傲血驚訝地回頭,才看見那匹被他精心養護得皮亮毛順的肥馬早在他身後了,正對著他揚鼻子噴氣。大約是聽見呼喚之聲尋到這裏,偏偏不願接近地表上那一塊大坑。他苦笑著,走過去拍了拍牠,卻頓時被鞍上一樣東西拉扯去了視線。
  那是一只碧綠的絲囊,在陽光下閃發著熒熒微光。
  傲血盯著它看了半晌,又拿在手上掂了掂──厚實厚實的。他緩緩地,珍而重之地將東西收入衣領,翻身上馬,兩腿一夾,那馬高鳴一聲,隨即迅如疾風地奔向南路去了,再不回首。
  馬背上,他的笑容燦爛如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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