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管是信還是潭的翻譯我都不喜歡,所以最終把シン大人的名字隨便翻成了真。這樣姐弟的名字有點相互映照的感覺。(妳的錯覺好吧)
今宵的月很美。只是深沉的夜卻像抹了一層濃漆似的,一點兒星光不沾,把個小池子映成了黑得不見底的潭,彷彿能吞噬世界。唯獨水中央那抹清亮的白色,明晰動人,誘引著迷途的靈魂。
那晚嵐昼幽幽地望著你半日,最後才不情不願地漏出一句:「放棄吧。」該時你方驚覺一切果然已經到了無可轉圜的地步。而你終於卸甲妥協的結局也簡單而暴力:真不在了,命也不在了之後,你連由都失去了。
說你後悔麼?其實也不。你比誰都明白,這所有併發的一切並不是單純的後悔能掩塞搪飾的,若是有用你自然願意追悔上千百遍那個寂寞的夜晚你為什麼要帶那孩子下山,然而,如果他最終證明了他所渴求在身邊陪伴的並不是一隻狐狸,那不是也挺好的嗎。
留你獨自抱殘守缺便可以了。
忽爾平地起風,吹皺了一池子的月色,捲起了千堆粉色的櫻吹雪。究竟是山茶的時節過了,還是此山已無山茶花?你任由小小的花瓣鋪天蓋地,掩盡你的面容,和再不平靜的水面。你不是沒想過未來,只是沒料到這世界如此的脆弱,禁不起哪怕一片落花隨意的凋零。而在一切崩壞之後,你除了扎得滿身的碎片子之外,居然什麼也沒能留下。
櫻花把水中的月蹂躪得七零八落。你不由得想起彷彿幾個輪迴前的一幅景象:在廊下睡著的孩子,以及窮極無聊而變成人形望水池裏不停扔小石子的你。你就這樣毫無意義地重複著毫無意義的機械動作:撿,扔,撿,扔,看漣漪一圈圈地擴散然後交疊──直到你袍袖一角被某種力量攫住。黑狐…你轉頭,正對上一雙朦朧的眼,微微張著,連顫動的睫毛都如此清楚。黑狐。孩子堅定地喃喃,抓住你袖口的手摸索著,終於在觸到你的手指後,從喉裏發出一陣貓咪般的呼嚕聲,又沉沉睡去。確實是在那一瞬間你才確信:三千繁華世界,大抵也不過如此。
你猛然坐起身來,讓一身的落紅真正地歸葬了塵土。
由是特別的。
只有……由是、特別的。
然後用盡全力閉緊雙眼。
可是儘管這樣也阻擋不了紅色圍巾在你面前翻飛的殘影清淡熟悉的笑容輕撫你耳尖的溫度乾淨得不沾人間色彩的瞳還有、還有,那個總是隨意地、親暱地、悠閒地──依戀而不捨地叫喚你的聲音。你永遠也不會解釋何以分別的那天你竟如此狠心,無論孩子在你身後對著你的背影呼喊你千回百回而你卻始終不曾凝滯哪怕一秒的步伐就那般決絕地離去。永遠不會。
你恨他。恨到時間毀滅也不止歇。你傻到認為你能讓他這樣覺得。
你緩緩地再張開眼,卻發現極目所見全都渲染成了一團團的光暈,連眼角都發燙起來。沒辦法,誰讓你眼睛不好呢。一片模糊之中,你好似又看見了那抹纏繞著朱紅的纖瘦身影,在滿天的粉雨之中浮沉晃蕩。
啊啊。你在心裏苦笑起來。
再出現在我面前,就吃掉你哦。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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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而言之就是ED1黑狐的腦內補完。
這樣難得的一個HE居然完全沒有黑狐的戲分,簡直不能太痛…。
[5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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